清早出门,满地是红底黑点的昆虫尸体,想是昨日傍晚的那一场大雨,本逍遥树上的它们,来不及躲避,风流尽被雨打风吹去. 久居闹市,习惯了昂首匆匆赶路,如不是担心鞋子被积水淋湿,也不会低头向下. 低头走路时,才发现,那满地落红,竟不是花红,而是一层又一层死去的生命. 红色的身体,黑色的斑点,透明的翅膀,色彩缤纷的,分明是被儿时的我们称做“花姑娘”的昆虫. 却没料到,数年后,在这样一个清晨以这样一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密密仄仄地,那红色的尸体铺满了小路,无声地讲述着悲凉的故事. 我走着,极慢,左躲右闪地,惟恐一失足踏在了哪个叹息上. 五分钟的路,我小心翼翼走了近二十分钟,仿佛陷入迷阵,怎么也走不出那片愁云密布. 那一个又一个香销玉殒,不知道要经过多少血脉喷张痛不欲生才能睁开眼睛,这期间又不知要经历多少生死搏斗,躲过了多少虎视眈眈才能见到昨日的阳光,却在傍晚时分那一场并不异常大的雨中,化做红泥! 红泥中间或有一息尚存的,刺眼地扑棱着翅膀挣扎着生命. 它们可知道,熬过了此刻的铁骑铮铮,等待它们的却是另一阵车轮滚滚? 它们和它们的先逝者,究竟谁更幸运? 是那大雨甫来,已然了却的魂魄,还是那吹过风,淋过雨,被践踏过,被撕咬过,却终于还是难逃大限的灭亡更值得哀叹? “花姑娘”们无法回答我,它们无法选择命运,活着或者死去,对它们而言都是偶然,它们不会恋生,也不会怕死,它们只会,在能够生的时候精彩地生,在必须死的时候坦然地死. 它们倒象是得道的老僧了. 担心着它们的生命的却是我. 当我终于走出那片迷阵,以为可以扬长过马路时,但发现,必经的马路上,目力所及,遍野尸横的,依然是纷纷飘坠的残骸. 我不是“花姑娘”能够超脱于死生,我清楚地知道,倘若我在过马路时仍低头执着于脚底的亡灵,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我也无法回头选择另一条马路:即使我能片叶不沾地穿越刚才的那片停尸场,下一条马路上,仍将有另一片惨不忍睹横亘. 我于是抬起头来,对曾经动容的一切置若罔闻,只耿耿于身边的车水马龙. 安然过了马路,再想起刚才的孤注一掷,我竟无动于衷. 我们的心,有时就象弹簧,压力会激起我们同样的反弹,但是,不要过高估计这根弹簧的抗压程度,起作用的,还有一个被定义为“弹性系数”的东西,当压力超过限度,弹簧就不再反弹斗志,瘦嶙峋弯曲着的,是一个丑陋的不规则物体. 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物体,或许,这终于不再弹性的心就叫做“放弃”. 无法拯救,无可挽回的结局中,我选择了放弃. 回到家,打开电脑,一路查来,仍未能查出那被我称为“花姑娘“的昆虫到底为何物,有着怎样的一生. 即使查得出来,意义怕也不大----下午再出去时,落红不在愁不再. 虽然,下一场风雨中,更大的惨剧正在酝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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