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心为窈状为窕
美心为窈状为窕

文:艾草83

以抄阅《诗经》为乐.用手,用笔,用汉字.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版本,江苏古籍出版,书香,雨冷,词暖,是为红笺小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墨绿封面银底写意的雎鸠唤起了红袖闻香夜读书的心思.微微发黄的纸张传达给我指尖的,是琴瑟友之时的一湖波澜.窈窕淑女,如沐春风.窈窕二字亦为叠韵.《方言》有言:“秦晋之间,美心为窈,美状为窕”.当现代的人们高喊新时代的淑女时,美心为窈状为窕却早已不是他们的标准.


是呵!悠悠数千载,万物旦夕间.今时的人们可曾发现,“窈”与“窕”是该分家了的?万千万千的选美大赛匆匆过场,留下的又是谁?万千万千的大赛上,主持人以同两个中国字夸奖着舞台灯光下的“窈窕淑女”.余以为,是否让这四字蒙了些羞的呢?


古来,漱玉词主人当为窈窕皆顾的真淑女了吧.亦或是由“窈”使后世的人们以为她是“窕”的.卷着竹帘愁着愁,望着花儿盼着盼.赵明诚为一阕“绿肥红瘦”赶来了,知否知否?应是女儿家的哀.


小小呢?这位苏姓住在杭儿畔的女儿家.无物同结心,灯花不堪剪.心一下子就被这样的词给揪住了,余是怜着她的了.世人一提及,便是青楼才女.“才女”前以“青楼”来修饰,不知是为惊叹亦或其出淤泥的品性?


这倒是让人想起了三变的.英英心娘秦楼女,柳七的风流让他得了个帝王所“赐”的“奉旨填词”之差.今宵酒醒,晓风残月,朦胧中以为他当是女子.柳,柳树的柳.永,永远的永.他就那样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地站在中华大地的山山水水亭亭阁阁里.十里荷花三秋桂,长年长月,他站成了一位窈窕的女子.众歌妓在他的墓前送别,天人两隔,没有琴瑟,没有钟鼓,有的只是这些女子戚戚怨怨的心.生为男人如此,当是真窈窕!


而现代呢?我是更欣赏林徽因的.黑白照片里的颦笑,足以倾城.良好的家室,温和的个性,横溢的才华,以及,志摩的爱情.你仍是经过我波心的云,亦真亦幻,月朦胧来鸟朦胧.也许是一个“髻”的,在每天的晨雾里对着旧时的铜镜,当窗挽一个髻.就那么别在脑后,理顺了的三千丝,谁能说不是重的?琦君的娘亲在七月七里洗着头,倒掉的水流到了阴间,仍是娘亲的味道.喜欢她的字,远隔重洋,仍是家乡的味道.鹿城走出去的女子,窈窕如琦君者余未尝见.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奈而今之淑女,吾未敢苟同.余若求之,定往远处找寻.书中易得窈窕女,眼前难见佳人靥.只因吾辈拙识――由窈至窕,以为真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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