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珠海的那天是个周末,宽宽的太阳镜,还是遮不住阳光下的海风.阿美是潮州人,很健谈,虽然早有天气预报讲下午有台风,她还是拉着我出去晒太阳. 在我眼里,阿美是个很精巧的女生,虽说他的男友总是挑她过于精雕细琢,她却愈加乐此不彼.单单上周他送给她鼻子的意大利牌子的太阳镜,至少也可以到白天鹅撮一顿了. 那天,我们一直在船上,过了仃伶洋,就能看到情侣大街的渔女珍珠.我点了点船外的海面,阿美半睁了一只眼向上挑了挑,她有些不屑,水污污的,很难看.中午,仍找不到太阳的方向. 船,大动.警报响成一片,虽说是中型客轮,还是看到水手跑成一团.我握着阿美的手想说点什么,又没了声音.此时,她很平静,不停地翻看手机短信,当看到大片的雨点儿在船窗外的海景打成胶片状,顿感她与船都平静了下来.间隙,洗手间前的人龙也退了下去.阿美反到先说话了,只是声音低得让人感到凄凉:“他去中山出差了,走时没有带伞.”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他有车,汽车难道不比雨伞?!”阿美突地把头埋进我的怀里,通身抖了起来. 那是一场台风.之前,阿美遇过多次,却是我的第一次.印象最深的是阿美的眼泪一直流到次日. 那天,他没有回短信.以后也没有.山石滚向公路,他的车翻了. 期间,我不止一次宽慰她.她表示会坚强,只是不再坐船,尤其是蛇口的海山号. 以后的日子,我离开广东,回到家乡,忙于工作疏于与阿美聊天.听朋友讲,她后来去了惠州,在一家外企找了一份工作.她小我一岁,我戏称她美妹.我凭记忆把我看过的一则小说讲给她听,好像叫美丽的蝴蝶,记不得作者了,好像出自台湾的一位作家.算是小小说,不过五六百字,当年是读过一遍哭一遍的,我能从小说中看到阿美经历的痛苦.出我意料,本想点化她的东西,却收到一封她给我的信,开篇云云多是叙旧,只是最后一句写道,“今年夏天,我一个人坐船去了伶仃洋,没有哭泣.他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他希望我幸福,我会做到的.”三个月后,也就是10月,她告诉了我一个她的新手机号,区段是珠海的.我知道,她走了出来. “人会变,但记忆不变.”她说,她仍然爱戴太阳镜,无论阴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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