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鱼说 她不悦，但我有理由。 记得大学时上的第一堂生理解剖课，活体解剖的第一个动物便是鱼。 那是一条足有半斤重的大鲤鱼。老师要求我们不允许带手套、不允许把解剖完的动物带走（有男同学解剖后拿到饭店吃了）后，就让我们开始动手。 解剖顺序是首先拿一个铁剪，延着腹线剪开，再延着胸腔把一侧身体剪开，以便看脊椎动物身体内脏结构和心脏跳动过程。鱼是活的，也没办法采取麻醉和固定措施我们开始动手。 我是第一次做解剖，心情异常紧张还害怕和不忍心，但还得坚强。 穿着白大褂、带口罩、没手套。 我每剪一刀，鲤鱼会跳一次、鱼嘴张的好大、但没有眼泪。它为什么没有眼泪，那是一个生理结构决定的，但从常人的眼光说它的确不哭。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一点，我是在那一次清清楚楚的看见鱼没有眼泪。但那次解剖课我的脸是湿的，不知是鲤鱼的血还是我的眼泪。 从那以后我拒绝看见活体动物宰杀过程，近5年不吃鱼。 我的宁波的朋友，也不哭。我没看见她掉眼泪。所以我说她是鱼。 在大学时她认识了一个男友，比她大近10岁，做生意、生意不顺，带着前任女友留给他的她同别人的孩子。我见过过他一次，很憔悴、很瘦、带眼镜、不爱说话。我朋友很活拨，学计算机软件好象女生很少她在班级里同学们把她当宝。她家很好，父亲年轻时从温州流浪到吉林作生意，很成功，现在在国内同行当中有头有脸，有两个弟弟现在好象都在海关工作，当时都在读书。 她就那么认识了他，又莫名其妙地爱上他。开始了一场她人生的另一旅程。 他们的感情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 她们家把她关起来，临近毕业时我都见不到她。 那时她经常在电话里哭。 我也去找过她父亲，试图说一些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他们都没错。 就这样他们就分手了。 她也工作了，在一家很有名的IT公司市场部做了主管。将近两年，我们都以为她很开心。 后来又一天，她突然辞职了，跟他父母说要去找他。什么也不要了，不顾了跑到那个人所在的城市。 那时我在北京等她电话，希望她的感情有归宿。 多说几句，她曾经因他生意不如意时偷偷的把电脑卖了给他寄钱还债，那时我们上大学，有个电脑不容易。 她过了两个月才给我回话。她说她在宁波弟弟那里。那个人已经跟别的女人同居已经快当爸爸了，他不爱那个人但也给不了我的朋友任何什么。 她说话时语气那样的平静。我不知道这么多年带给她奋斗勇气的一份感情、这么多风风雨雨让她坚持的爱，在一夜间成空，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2天我去宁波。她很憔悴，脸色很难看，他弟弟不敢去上班在家陪她。 但她很清醒，说没事，需要时间，会好起来的，还要给我作饭吃。看见那顿饭我却哭了。 她说她没事，什么事情都是一个过程，走过了就结束了，事情亦是人生也是。听着这些我一直在哭，她一滴眼泪也没有，可看见她时我的心如刀割。 又过了一年她处了个男友分手，又过了两年，她结婚了。嫁给一个很普通的水暖工。最近要当妈妈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经历了感情波折、工作变动、生活不如意，所有年轻所经历的任何苦痛，我努力去当一条鱼，把泪掉在心里，在这个纷繁的世界里努力生存、努力寻找快乐、寻找内心的平衡和生活的稳妥。 昨天和爷爷一起吃饭。爷爷85岁，他说他所有的老朋友能够站起来的就数几个人，说孙女儿一百岁是人生时的愿望、多开心、多努力、多快乐才是长大追求…… 我听着泪如雨下，我终究不是一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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