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某个阳光照耀的夏日午后,一丝凉风摇曳着窗外的绿意,许久不曾有的静谧再度回到了我的灵魂深处,我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心中一缕空虚飘过.我抬头看了看整排的书,打算着看上一本以消磨剩余的时间. 我是喜爱买书的,这是在学生时代所养成的习惯,虽然有的还未曾翻过.我喜欢普吕多姆[2]的《眼睛》、聂鲁达[3]的《永不停航的船》,还有达里奥[4]《蓝鸟》,可不知为何,今天总提不起精神去思考,心绪有些不宁…… “你是作家?”一个闪耀着智慧光芒的孩子问道. “不,我不是.”我静静地回答道.我不知道现在正身处何方,思绪出奇的混乱,仿若初始的混沌. “可是你有很多的书,不是吗?”那个孩子又说道. “不过我并不是作家?我只是……喜欢……看着它们而已.”我有些犹豫地说道,心中划过一丝细微的裂痕,不过我看不见它们. “看着?它们很漂亮吗?”孩子的天性似乎总是存在着某种异常的执着. “漂亮……是的,它们很美.”我沉思了片刻,然后慎重地回答道. “我可以看看它们吗?”孩子一脸诚恳地请求着,清澈的眼神显示着灵魂的无垢.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呵捧着它们的样子,心中的裂痕又扩大了一寸.我可以感觉到在那道缝隙中,有着一股东西在拼命地向上挤塞…… “什么叫‘怀疑,这已经是惩罚了[5]’?”孩子打断了我刚才的思索,指着书中的某一处问道.我讶异于孩子手中所拿着的书,那是我最早所读的那本.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发现我无法解释出这句绝妙的箴言,然而我的自尊却不允许自己退去,“很多的事物并不单单只依赖于文字的理解,人类创造的文字毕竟有限,而上帝创造的感觉却可以包括一切.文字只是表现情感的一部分,而更多的则依靠于心灵所产生的共鸣.”我对于自己的回答颇为自得. “可是我还是不能明白啊!”孩子侧着优美的头颅,注视着我. “等你书看多了,你自然就会理解.”我有些不耐地说道,心中感到一阵地恐慌,裂痕越来越大. “那么你现在理解了吗?”孩子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然后逐渐消失了,手中滑落的书正翻在他所指的那一页. 我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书,发现在那句话的下面有着一条殷红的直线,那是我过去留下的痕迹.我看着那道猩红的印迹,感到一种刺骨的嘲弄,一直以来的自得被一阵寒瑟的迷惘替代. 那道裂痕越张越大,成了一道大写的下划线……突然一道金色射来,孩子的影像和我重叠了.一切都归于平静,我顿然想起,自己曾在不经意间提出过同样的问题…… [1] 写于2003年4月29日(17岁). [2] 苏利@普吕多姆(1839-1970):法国诗人、散文家、哲学家,1901年获首届诺贝尔文学奖. [3] 聂鲁达(1904-1973):智利诗人,197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4] 达里奥(1867-1916):尼加拉瓜现代作家,拉丁美洲现代主义文学运动的先行者和重要代表人物. [5] 见苏利@普吕多姆的《沉思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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