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7年9月第一次到昭通县一中上高中. 从炎山街上到昭通走两天一夜.人人手里拿着的是手电筒和打狗棒.背上背着的是铺盖行李.脖子上挂着的是书包. 书包里河坝人装的是红塘,阴米花,二半山人装的是红薯、糍粑,半山腰人装的是包谷饭、蜂蜜,街上人装的是洋芋,沙糕.高山人装的是洋芋、荞粑粑.有一样大家都有的是鸡蛋.条件最好的人家鸡蛋七八个,最差的两三个.妈妈经常给我装5个. 那早天刚蒙蒙亮,我们气昂昂的上路了.在过去的几个钟头很少有人说话,心里只想着昭通远得很,不能掉队,要拼命走,拼命爬. 家长和有经验的人交代过:路上不能坐下休息,坐下了就起不来了;东西要留在晚上和第二天吃;过了大羊窝就不能喝水了,喝了高山水肚子立马疼……… 我们才跨上大山包塄坎时,几乎要窒息的喉咙马上就通畅了.突然看到另一片天,看到深深的沟壑,看到通向天庭的小路不再往上延伸………… 哇!————胜利了. 太阳不再糊弄脑袋了,阳光不再丁着背脊射了,堵塞胸口的闷气蒸发了,脚有力了,笑容绽开了,笑声腾飞了,胃口张开了——好饿.好饿. 男女同学都在吞口水,腰弯着,手不停地捏书包.终于,那个最不爱说话最不爱笑的同学把手伸进了书包,摸摸摸,摸摸摸…… 我们看到他五个手指酌起来,突然塞了点什么在嘴里————哇!可以吃东西了,有人敢带头了. 哗啦啦,大家的手都伸进了书包…… 饿吗?饿. 敢多吃吗?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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