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雨的夜,我总是无法逃脱我的记忆,就如无法逃脱我的想念一般. 独倚南窗下,思绪被漆黑的夜无边的包围,没有留下一丝缝隙.风从窗口袭入,轻抚着发梢,冷冷的.眉间不自禁地紧凑,抗拒黑夜吗?我无法回答自己.习惯了左手握着右手的温度,不知想从哪里得到温暖.我没有关窗,不舍将夜关在窗外,不想留下一个孤寂的灵魂怅坐一隅. 柔弱的灯光穿透玻璃,落在院子的玉兰树上,若隐若现.风过,枝叶婆娑起舞,发出声声低嘤,我静静地聆听着风的呢喃,无端地落泪,泪淌到脖子,没有拭去,和着窗外的雨声,如歌如泣.泪眼朦胧中,风影摇曳,谁的影子缠绵在枝丫上,几日几夜,清瘦几许,心底的叹息,穿破了夜的寂静,孤寂而又清远. 听,玉兰花开的声音,这是多久前我的惊喜?那一个夜晚,我一夜未眠,站在窗前欣喜地为你数着玉兰花开,一朵,两朵,三四朵,花开满枝头.唇齿间飘出的笑声,你说是春在呢喃,你醉了.你说好久不曾听我读书了,于是在电话里为你解读我最近的散文.雨夜下,花枝纠缠着灵魂静静地绽放,毫不吝啬地展现着夜的美,在我看来却是一种凄艳的美.我的声音穿破夜空,轻轻地传到你的耳边,你说很美很美.你哭了,只为我寂然的夜语,还有那一夜的孤独. 我说:我若不再来,你是不是会离开? 你说: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 远处的灯塔终年不知疲倦地亮着灯光,一闪,两闪,微弱着明亮.曾经我说你是我心中的灯塔,再黑的夜,都有方向.曾经你说你总如我般倚在窗前,朝着有我的方向微笑,你调皮地问:你也在这里?眼里满是怜惜.我说:我也在这里.一脸的欣慰.你说上天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可人儿,让我如此孤独.我说,不,有你,我已满足.你说有我再黑的夜不会漫长,走再远的路不会孤单. 你说:我若不再来,你是不是会离开? 我说:生命的灯塔,终年亮在记忆里. 若兰寺的钟声,在子夜时响起,一声,两声,声声凄,谁如临窗的女子一般,深夜没有睡意?谁又在敲着经年的孤寂,红尘若破,还有牵念吗?钟声里传来的分明是幽怨,一声高一声低,如我的思念.我知道,那雕刻在钟声上的思念,终也传达不了多远,夜是静了,静得心慌,可是你还感觉得到吗?我那起了褶子的心痛.我发不出声音,在心底无声地呼唤着那个熟悉的名,终也没有了回音,你走远了吗?我知道,你再也听不到我的心声. 我说:你若不再来,我是不是该离开? 你说:钟声再清远,子夜过后不再响起. 我躺在记忆的窗口,等待子夜.今夜,钟声还会响起吗?没有听到你的回答. 玉兰还未凋尽,幽香依存,雨从花的缝隙间滴落,传来极有规律的滴答声,我知道,此时窗外细雨绵绵.电话握在手里拨出十个数字,指尖停留在最后一位数字键上,无法动弹.我静静地聆听着花落的声音,轻声为你数着,一朵,两朵,三四朵,花落满地.唇齿间飘出我的笑声,轻轻地,轻轻地,如花落的声音,笑意缠绵在枝丫上,那一张带泪的笑脸.孤寂的春夜里,我开始想念夏天 你说:我若不再来,你是不是会离开? 我说:玉兰凋尽,香犹存.只是今夜,花落为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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