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爱真的会离开 琴拿细细凉凉的手指触摸我的脸,不舍的情绪缠绕她的指尖,从未停息.我知道她的一切,我甚至能看见她苍白纤细的手指无力而微带颤抖地伸过来,还有,她看似毫无表情而又深情的脸.我早已经醒了,在心里睁开眼睛发现她的这一切,而又在她的世界里眯着眼睛任她无尽的留恋.我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一把抱住她,不让她走.我几乎是停在一个世界里,默认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宣判,却不愿做任何挣扎. 琴真的会走的.她的手指那么凉,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还要冷,我无法睁开眼睛为她取暖.她的呼吸在叹息,虽然很轻,我能够感觉到.琴真的会走的,这是她最后的留恋.这些天她不说话我也知道她要做什么,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她的人了.而这一次… … 琴真的会走的.她的手指完全离开了我的脸,离开了我所能感应的触及.她一步步远去了,我依然躺在床上,在她以为安然的梦里.然而世界已成灰色,我无法让自己从心底那一个莫名的桎梏里面解脱出来,去牢牢抓住我的幸福.即便是,我心底已经明明感觉到这一切的不可信.我任她去了.在她轻轻拧开门锁又关上的时候,我的心也沉沉坠了下去,几乎和她一样的绝望.眼泪无法解脱我的绝望,我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挣扎. (二)、爱去了远方 琴一旦走出那扇门就不会再回来,我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她走以后我依然过往常的日子,仿佛她从未来过.我有时候在心里面问,琴,是不是只是一个梦?醒过来,就不在这个世界了.每日在公司里面上班,同事对我似乎比往常还客气,仿佛我的那些伤都明明白白地画在了脸上.他们偶尔三五一群地在我背后小声的谈论,偶然发现我的眼神了,就又回复到各自的位置,洋装着工作.我心里叹息着,他们似乎比我还记挂着琴. 琴是个喜欢山水的女孩子,她的内心也跟山水一样明净.这个,也是我当初为什么那么爱她的缘故.我曾经跟她说,我比世上所有人都了解你、理解你,我相信你的一切,我不会怀疑你,不会离开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谎言. 琴,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常常想起她的脸就让心无限地沉落.有时候也看见她孩子般阳光灿烂的脸,在不远处发现了我,就小跑着靠过来,靠过来就又消失了. 对于爱情,我几乎挖空了我自己,所以她的过错会那么深地刺痛我,让我一瞬间就失掉自己,让我的世界一片狼籍.在我内心里我多么希望那个早晨看到的一切是假的,我跟琴再一如既往地过安然的生活.可是它们却明明白白的存在着,让我避之不及.这世上真的有跟琴神情容貌完全一致的女人吗,甚至还穿着她的衣服躺在我们的床上.没有的.所以我必须相信这一切,她确实已经不属于我,她确实跟另外的男人睡在一起,就在我们的床上.我并不愿意相信打开我们的房间,那么充满温情与幸福的房间会看见那么冰冷的事实.我呆住了,毫无表情地望着你们.你旁边的男人叫醒你,下了床惊恐地站在一旁,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又拿眼神等着你.而你,却莫名地看着我们,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我一定是气急了,感觉整个世界都被彻底颠覆了一般的苦恼,亦感觉整个世界瞬间消失的心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了过去.我把你身边的男人猛地拽了过来,朝他的下巴狠狠给了一拳.我撕心裂肺地吼着那个字,滚!他却又走到我身边企图跟我解释,我哪里听得进去,在他还没有说出一个字的时候我又给了他一拳.我想我已经疯掉了,我只想让他在我们的世界消失,给我们独处的时间以温和地让我接受这一切.我终于把他推了出去,锁了门.走进卧室的时候,依然听见门外很大声地打门声.然而,只剩两个人的房间,我们也只是那样无言地对坐着,我望着你不说话,而你,只自顾自的思索.你为什么,连给自己一个解释的几乎都不让.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你站起来大声给我一个解释吗?!哪怕你流一滴眼泪我也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是,你那么平静,那么沉默. 那晚我去了另一个房间睡觉,一整天没吃东西竟也不觉得饿.夜里依然想着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忽然有一种情绪想找那个男人谈一谈,了解具体怎么回事.忽然又觉得羞辱,想拿把刀干脆地结束你们也结束自己.然而又感觉无济于事,感觉自己很无力.一夜没睡,不知道你睡了没有.第二天早上你起来做了早餐放在桌上,都是我爱吃的东西.你坐在桌子旁边微笑着等着我,我过去了,像往常一样坐下来,拿上筷子的时候你忽然想跟我说什么,我惊讶地望着你,你便又折了回去.你低着头,等我一点点吃完饭,走到门口换了鞋子,拧开门锁,走了出去. 公司的人似乎都知道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我们家隔壁的邻居也在这家公司上班,而昨天,我们闹得那么厉害.我不愿意去揣测这些,只想尽快地将身体投入到工作,而我的上司却在这时候走过来要我去一躺他的办公室.他一开始跟我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说我一直很努力,是公司一直很看好的员工.说到后来忽然停顿了片刻也直接截入了昨天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多问,想必传言已经让知道得比我还多了吧.他最后说,公司给你一个星期假,你先回家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上班.走出他的办公室,外面的人都齐齐地盯着我,仿佛我是火星来的外星人,脸上长着他们没有的东西. 我又回到家,看见琴一个人坐在窗边,阳光刚好照着她的脸庞.我径直走了过去,她发现我的声音,侧过脸对我微笑,而我靠近她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们离婚吧!她的脸忽然暗沉了下来,转过脸继续注意窗外的风景. 接连的两天她变得比我还冷,不再对我笑,只为我做饭.两人一同吃了饭,我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胡乱地摁着遥控器;而她,依然坐在窗前,遥望着外面. 第三天晚上,她忽然跟我说,我们离婚吧.她从身后拿出几页纸继续说,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你也签了吧!签了,我们就不再是夫妻.她神情冷漠,言辞却在叹息.我明白她,但也找不出理由拒绝,也就拿过来签了字.重又递给她的时候,她嘴角轻轻一笑,抬头望着我说,我们结束了. 又过了两天,我们一直没说话.在第六天的清晨,她走来我的房间抚摩我的脸跟我道别,然后走出了那个房间,那所房子. 她已经走了,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或许她想还我以安宁,不想让我在人前丢脸,不想防碍我的事业.她是个很体贴很包容的女子,我实在无法将她跟恨联系在一起.然而,已经不能.我的心已经将她放在了很远的地方.这些天,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嫌恶她,避着她.她是那么敏感的女子,一定早察觉出来了. (三)、爱还会回来吗 日子照常地过着,即便是思索那么眷恋地想留在从前.没有琴的日子,我一点点地让自己学会坦然.我努力地让自己相信那天早上的事情,又竭力地让自己平静地去接纳与包容,甚至谅解.我想,那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吧!只是琴忘记跟我说罢了.而公司的人们,闲言蜚语,已经不记挂在心了. 我开始学着琴一样地躺在安乐椅上听曲子,眯着眼睛放思绪满屋子的飞散.也渐渐学会了做各种菜肴,学会了在厨房里自在地转悠,哼着小曲.我常常去超市买一种饮料,那是琴常常会喝的东西,她喝的时候很认真,像个孩子.我每每把它买回来也摆在桌子上,小心地拆开盒子认真地喝,仿佛也像个孩子.我依然深深地爱着琴,我已经不在意她所做的事情了,我在意的,只是她什么时候能回到身旁. 原来真是我错了.琴走后没到一个月我就按捺不住去找了那个男人.不曾想,那个男人也正好要出门找我.我们在他家楼梯口遇见,他很有礼貌地将我请进他的家里,然后叫了他的妻子给我倒来热茶. 他说,这次你真的错怪琴了.那晚我只是碰巧在路上遇见一个人回家的琴,然后开车顺道送她回家.我们都是高中时候的老同学了,送她到门口就顺便上去坐会儿,看看她家,聊聊我们高中时候的故事.聊着聊着,我忽然记起了某些伤心事,于是就问你们家有没有酒,想喝两杯.那时候已经很晚了,琴第二天要上班,于是我叫琴先去睡,我喝两杯就走.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亦喝亦不肯罢休.后来八成就醉了,只模模糊糊地觉得头晕想回房去睡觉. 他忽然停下来用手指着前面说,你瞧我家我跟我老婆睡的房间也是沙发直对过去的,所以,那晚在你家我醉了以后我便凭着仅有的意识向着你家沙发直对过去的房间走过去了.那晚我跟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几乎是和着衣服睡的,鞋子也只脱下一只.其实那天早上你看见我好好穿着衣服的模样就应该相信我们没发生什么,琴,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她可能已经被吓到了. 或许是吧!我温和地回了一句.这时候他的妻子走过来给我们的杯子加水.完后,她看着我说,你应该相信你老婆,这世界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她,惟独你不可以;这世界所有人都可以不了解她,只有你不能.我了解一个女人在那时候的想法,虽然你爱的人还在身边,而心里面已经将你距之千里.所以我也了解琴为什么后来会离开了,因为她根本做不到在心里也将你那么远的距离,所以,她只好带着在自己的身体走了,让自己的身体与你千里之遥的隔离.像我跟我老公,我就很相信他,即便是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只要是无意的,我甚至都能原谅.我们为什么非得记挂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呢?只要还彼此深爱,又何必让无心的过错折磨彼此.难过. 我现在已经很认真地过日子了,很认真地过着琴的日子,用我的身体做她的日常所为.那样我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人,而是我跟琴两个人.我轻轻地说.我很爱她,我知道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只是那时候无法控制自己.我相信我这样认真地为她而生活,她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回到我身边. 说完这些,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琴的气息.仿佛在一个朦胧的早晨,她于我先醒来,然后拿她细细凉凉地手指触摸我的脸,认真地画下我的轮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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