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风惊暮坐,临牖思悠哉. 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 时滴枝上露,稍沾阶下苔. 何当一入幌,为拂绿琴埃. —— 题记 那树其实是那人栽的,只是两载, 便在那窗旁展开了一席荫凉. 故事的主人公便守着那窗, 在荫凉的庇护下迎来窗外一季又一季的桃红柳绿,云破月来. 窗内是一张磨沙玻璃案几,银灰色电脑笔记本, 浅绿色的单人沙发,米黄色的窗帘和台灯. 那人原来只是想,将门外的浊气挡住 而从窗口领略唯美的一部分类似西岭千秋雪的胜景. 那人靠着那窗,袭着那树的荫凉,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每天的生活只和书籍、文化、音乐、诗歌、电影、情感、信仰有关, 纯净得如一泓秋水. 偶尔穿过喧嚣的城市, 一头扎进某个大型的书城或是购书中心, 然后将行囊满载归来. 关门. 读她的书.写她的字. 上她的网.唱她的歌. 对着沙沙作伴的那树. 这就是全部的生活. 一个单纯得近乎幼稚,又深刻得几乎刺骨的灵魂. 在这个物化的城市里,虚伪的面孔中, 她关上了可能受到污染的所有通道,甚至那窗. 于是,孤独和寂寞常常莫名其妙地袭来, 涌上心头,一度使她彻夜难眠. 花了几个华年的时间,那人给自己镀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寒光闪闪,百毒莫侵. 窗外的那树就经常在漫天星光下, 俯视着灯下埋头写着如泣如诉文字的那个孤独的影子. 可是,树啊,毕竟是树, 它既不能发出更大的声响,唯恐惊吓那人,又无法拔出根须割断血统. 它只能默默地忍住心底的泪水, 在春雨潇潇万物拔节的雨夜避开身边的柔花嫩叶沉沉地低叹. 它恨它只是树,如果不,它会陪伴她度过多少诗意的黄昏和甜蜜的雨夜, 几番海阔鱼沉. 夜深了. 门外的风竹诱惑地敲着秋韵,万叶千声软语呢哝,搅得人心头慌乱无绪. 那人依然固执地守着那窗,遥望着那树入眠, 梦中,那树化为心上友人,缱绻缠绵共舞. 树是知道人的心意的,于是那晚揉碎了愁肠, 拔断了根须,为了那人,它也不想久留此世了. 猛醒,奔出门外,抱着树干悄无声息地落泪. 那人从此将门紧闭,过着倚窗冥想的生活. 佛经有言: 无体不伤,无心不忘,无往亦愿,无梦往生. 如是我闻. 若夫天明,但观斜阳,携子同游,熙熙宛尔; 至若未央,只留莲心,坠渊万丈,冥冥而待. 冥冥而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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