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去超市接女儿下班,因为离女儿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所以索性跑到超市的图书部,一方面可以看看最近书架上又上了哪些新书,还可以翻阅自已感兴趣的杂志,还一边可以等女儿,一举两得,我知道自已走到书的面前是挪不动脚步的.第二排的书架旁站了5,6个年龄在20多岁的女青年,书架的一半的位置放的都是智慧女人一生的宝典,幸福女人60个必修课程等等书名大体一致的关于女人的书籍.我随手翻看了几本,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教女人如何修身养性,然后怎么样用自已的火眼金睛来挑选好男人,从而把握好一生的幸福.也有教男人如何识别女人中的精品的.其实,以我现在个人的心得,无论男人女人,除去父母所给予我们的外貌肤色个头不能以我们的意志而决定外,我想,一个人后天所形成的质地,应该在一生的幸福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人都是有质地的.可甄别的.与世间的万物一样.但有几个细节却隐藏在几乎不被人注意的外表下面,如果有心,可以通过这样的一些细节看出一个女人男人的品质和品行,操守和德行. 以我切身的体验说上三件事: 事件一: 一次我去一个朋友家做客.她家雇佣了一个保姆,有些年迈了,行动不很便利. 我坐在客厅里喝茶,我那朋友笑意盈盈忙前忙后,端庄秀美的身影穿梭厨房与客厅间.这是我第一次到她家里做客,她陪我聊天时,不停地指挥那个老保姆干这干那,老保姆亦忙前忙后,一脸谄媚和惶恐.临别时,战事却突然爆发-我见到了另外一种场面和另外一种刺耳的声音-只见我的朋友端坐在餐台前正凛声斥责那个老保姆.只因为她的玻璃餐台的台面上被水果弄湿,老保姆没有按她说的用牙膏去擦洗. 我终于见到了她的另一种表情,那表情好陌生好可怕.她正眼都不瞧一下那保姆,只把目光平视,看都不看面前怯懦着的那个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她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要我再告诉你吗?桌子没擦干净,再用牙膏擦三遍!擦到能照出你的影子为止! 老保姆战战兢兢从卫生间拿出一筒牙膏,却不小心刮倒了水盆,于是,水漫地面,老保姆脚下一滑,扑通摔倒.半天没爬起来. 而她,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一转脸,立即堆满了笑意对我. 我的心一瞬间冷到极致--天那,她竟会变脸! 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再接过她打来的电话.我的内心里,已经不拿她当做朋友了.也许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地疏远了她.我无意鄙薄别人的人格和处事方式,但我知道人性的低下和高贵在这样的细节上是能看得出来的.我不喜欢会"变脸"的女人,如同我不喜欢撒谎的男人.这种做人的质地上的瑕疵令我无法容忍. 事件二: 同样的一件事.也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质地. 那天路过国贸,是罗湖最繁华的路段.一个乞丐跪地乞讨.是个老人,没有下肢.一寸寸地爬行.路人皆侧目.无表情.由于我不经意的漂了这个乞丐一眼,动了测隐之心,顺手掏出一块钱,扔给了那乞丐.动作娴熟.没走几步,见对面也走来一个女人.女人衣衫华贵,妆容精致.很款.她从国贸刚买完东西出来,手里大包小包.走到乞丐面前时,她停下了脚步,想掏钱,却腾不出手来.乞丐"善解人意"地趴在地上摆了摆手,示意女人离开.女人却突然蹲下了身体,我正纳闷,却见她用腾不开的手和眼神示意乞丐自己动手去掏她的腰包! 乞丐的手,脏到不能再脏,黑得像刚捡完煤渣.可那个女人就那样蹲在乞丐的面前,任由那脏手去掏她贴身的腰包!乞丐掏了,是一张10元的钞票.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女人站起身,急匆匆地离去.引路人一顿窃笑. 我怔住了!暂切不论这个乞丐是真是假,彼时,我扔钱的动作使我显得很高贵,但眼前的场景,却令我惊讶. 不是施舍得钱多钱少的问题,是我看见了我灵魂深处的某种傲慢,某种偏见,某种如乞丐般的卑微.我以为我这弧度优美的一扔,是我的施舍,是我的恩赐,是我强势对弱势的怜悯.而事实上,我的浅薄和狭隘是多么地不堪一击! 女人那一蹲,蹲出了她的高贵.这样的女人,可爱之外,还有可敬. 同样的,仍有一件事令我不能释怀. 那是我98年在新调一个单位还没有落实下来时,我去应聘一个乡镇企业的公关部部长的职位.说是一个乡镇企业,其实当时这个企业的发展势头早已盖过了洛阳市里的许多的大型企业,所以当时招聘时也是大张旗鼓地在洛阳晚报上登了大版的招聘启事,由于薪金丰厚,报名者众多,经过厂里过五关斩六将的层层挑选,最后我有幸成为这家企业的一员. 记得第二天去报到时,正值盛夏8月,蛮隆重的欢迎仪式举行完后,厂里为我们同时入选的三位部长在厂里邻近310国道的招待所里各安排了一间房.那个时候房间里的洗澡设备有些陈旧,出水很小,而我们都在嚷嚷要洗澡,这样的热水器不行,厂里马上派人去买热水器,我难耐酷热,一直在走廊里不停地走动,一边不停地向窗外张望,盼望热水器能早点回来.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我正打算要不要请假回洛阳洗澡时,一幕让我终身难忘的情景使我目瞪口呆:走廊上,浑身是汗的厂里的财务部长,一个个头不高,眼睛不大,很憨厚的一个农民汉子,两手各提着一只农村打井水用的铁桶,而桶里,装满了他在家的灶火上烧开了的为我准备的洗澡水,他一边用围在脖子上的白围巾不停地擦满脸的汗,一边憨厚咧嘴笑着说:听说你是上海人,我知道上海人最爱干净......我们住的招待所离他在农村的家最少要有2000米. 我认为,所谓细节便是,你对达官显贵和保姆农民乞丐持一样的心,呈一样的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富不张扬,穷不低贱,拥有一颗悲悯的情怀于万事万物.保持品行的高贵却又与高贵处平凡得一如脚下的泥土.这也是我们应该有的质地. 写至此我想起奥斯卡尔@王尔德说起过,有许多品德美好的人,如渔民,牧羊人,农夫,做工的人,尽管他们对艺术一无所知,但他们,才是大地的精华. 在我看来,树有树的尊严,人有人的品性,鱼有鱼的逻辑.世间万物自有其各自的行为规则和尺度.而人的质地,尤其是女人的质地,却并不在于是不是有外表张显出的所谓文化和所受过的教育.农民的复杂和知识分子的单纯,白领的狡猾和下岗女工的德行,都能从细节上甄别出某种做人的基本质地.细节,永远能折射出人性的闪光或晦暗. 大地的精华们,真的能让我们这些经常自以为是的傲慢的所谓受过文化教育的女人,低下头去. 2008年7月1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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