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zs拿了他老爸的车钥匙,在车库的不同方向对着本田按开锁,电子锁早该换电池了,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像个姑娘似的一样对着车用闽南语嚷嚷,五分钟以后我抢过他的锁 然后轮到他看我像个孩子对着车上窜下跳,在我几乎快要决定就走路去哪散步的时候,车子滴滴响了两声.我们异口同声骂了一句:“靠!” 车厢弥漫着车垫的气味,隔音效果还好,摇上车窗世界一下安静了,这种突然间的安静让我毫无防备地显出一副倦容,他撇了一眼,冷淡地说了一句:“系好安全带.”那个时候我想起小妖说的:“就算你很累,也不能显露给别人看.” “上班很累么?” “不会,我的工作很轻松,但是赚不到钱.你和陈纯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相互折磨.” “我看是你折磨她比较多一点,你根本就没把心放在她身上,你说你和她在一起快六年了,有无数次一觉醒来,想到的居然是怎么会和她这种人在一起,也不知道这六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想到杨德昌和蔡琴,杨德昌说什么来着?” “牛奶也很好,柠檬也很好,可是放在一起会结块.” 我冷笑:“人家陈纯也不是巧克力,人家觉得你只是需要一个情人而已.” “恶俗的想法,一个月工资还不够这辆本田的油耗的家伙还想养一个情人,你以为我是顾城啊?” “说实话没有女人能理解你的想法,如果不是我这个从小到大和你混在一起,我一定也这么想.喜欢人家又不跟人家在一起,那有什么意思.” “我就记得黑格尔说过‘距离产生美’,再说了,我能承担什么.” “所以所有的人都说你还是一个孩子,陈纯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家’,你只能选择逃避,难怪人家的朋友都劝她和你分手.” 沉默. 看着外面亮起来的街灯,黛青色的天空黯淡下去.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zs补了一句,"要可乐吗,车厢后面自己拿." 我常常觉得软弱无力,没有什么自己可以控制的东西,在试图完成某个东西的时候忽然进退维谷,最后的折衷就是自己始终保持一个未完成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个在候车室等待列车的乘客,拿着一张不知道发车时间的车票. 我们常常有沉默的时候,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和zs这样长长地不说话,之后大家相视而笑,仿佛有一种天然的默契.在去东街口的路上这种感觉没有了,zs忙着应付他的追求者,这样的年纪,这种事情总是要发生的,一路上不到十五分钟zs接了两个电话.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摸到后座拿了一罐健怡可乐,似乎有什么黑忽忽的东西撇在这一箱健怡可乐下面,我扯了一把,发现是一只女人的丝袜. zs挂上电话,侧了一下头:“也给我一罐.”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女人的丝袜?” zs楞了一下:“估计是我老爸外遇,他外面的相好日子过得不好现在对我妈示威来着,你把丝袜扔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老爸不是常年出差?” “他在外面有女人,当然对老妈说常年出差,这车前一次开出去大概就两天前,我妈没用过车子.” “你爸爸外遇这你都知道?” “我老爸公司门市下面来了一个刚刚毕业的设计师,和我年纪相仿,又不知道我是他儿子,后来交换了QQ,在QQ上聊天偶然间知道的,估计还不止一个.” “你妈不知道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现在闹离婚,没影响生活,这日子过得挺好啊,老爸看起来也是模范丈夫,在外面事业有成,在家里该给的也都给了吧.” “在这一点上客家女人和闽南女人差很多,闽南女人很难接受这种事情.” “你是说陈纯吧,别一竿子打死一片人.” “闽南人都缺乏甜味.你看看人家客家女人,老公在家麻将,女人在工地扛石头.” “受不了客家的男人,有点钱的大男子主义,没钱的也大男子主义,闽南男人多好,我老爸算有钱的,在我面前还不是和孙子一样,我半夜三更肚子饿,他还不是得带我出去吃宵夜,老妈交待的事情他也都能做好,挺不容易.” “我在深圳听到的是受不了闽南的女人,好吃懒做还喜欢给老公戴绿帽子,乱花钱又挑剔,还喜欢讲闲话.” zs说话直截了当,我们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交谈方式,所以zs看见扭扭捏捏的女生就觉得厌烦,在他看来暗恋非常可笑,受他的性格影响我也没有暗恋过谁.像是一个要带进坟墓的秘密,我洞悉自己,所以无需别人给我指引,倒是这男生很够意思,上次回深圳聊得没有话题,忽然叹气,结果感情的事说到半夜两点钟才从屋顶下来,第二天两个人都感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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