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端着满满的一碗鲫鱼汤走过来,放在我的手里. 我却看见一滴血从碗中间蔓延开来,染满整个碗里. 一失手,碗应声而破,落地处开出一朵殷红色的花. 外面风太大,窗户被吹开,花儿在屋中央轻轻摇曳. 花儿说,母亲看见你消瘦的身体,在夜里偷偷哭泣. 花儿说,母亲听见你微弱的声息,转身时暗暗叹息. 花儿说,母亲望着你紧闭的双唇,昼夜里焦急担忧. 花儿说,母亲看见你苍白的脸庞,便有了我的存在. 花儿说,母亲做鲫鱼汤的时候,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就一滴一滴地滴下来了,母亲怎么止也止不住. 有一滴,藏在那条鱼的眼睛里,怎么洗也无法洗净. 后来,汤做好了,于是那滴血就开始蔓延成一朵花. 花儿说,一半是母亲的殷切希望,一半是天意使然. 希望,这碗浓浓的鱼汤,能够滋补我那消瘦的身体. 希望,这朵血色的花儿,能够映红我那苍白的脸庞. 希望,她那殷切的希望,能够早日得以完满的实现. 我摘下花儿,揉碎吞下,一阵痛从心底痛辐射开来. 醒来,全身都是冷汗,热得发凉,仿佛是大病将至. 我使劲地叫着母亲,却看见母亲端着鲫鱼汤走过来. 她的食指,用白布层层叠叠地包扎着,大概流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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