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阳光恹恹,此地氛围溷溷.我已疲倦,窒息于此地的世俗,喧嚷与愚昧.向往远方的故乡,我将去,悄然远离此地. 远方有水,有山与林;远方总是飘扬着我的梦.如你在远方,我独立在传统的影子外,阳光染我,山岳拱我,树林托我,我呼吸无羁,毛孔舒适. 自故乡携忧愁而来,我蛰隐在山麓与水漪间,那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小村庄.不再哭,甚至珍惜每一声叹息,我还欣然活着. 第一朝醒来,我对自己说:“早安,一切存在”.饮一杯清醒自己的露水,然后锤钟,锤醒山村里的鸟兽,锤醒人.他们醒来,也发现我的存在.他们笑问我从哪里来,我说我来自远方,一个让我把心依托的远方,那曾被我爱过,将来也会被我所爱的远方的故乡.我告诉他们,我不需要名字,我只是驻足在无名小村庄的无名的锤钟者.为人锤钟,为自己锤钟. 日日,我听草细雨,拈花微笑,在沙滩上画自己,让自己被海浪淹没,而浑然忘记自己.夜夜,我开窗迎接星辰温柔的造访,我安慰自己:“一切,如你在远方”.我爱这夜与星吗?我突然想写信问你,但又撕碎,将纸屑撒在风中,撒在海上,但愿这风吹向你,海流向你,但愿你遗忘我凄凉的孤寂,只记得我如水的柔荑.以前我没有问你,现在我也不能问你了,我习惯于沉默,习惯于沉默里有你回忆往昔的沉默.但我总是那样沉默着,直到那天,突然想沉默地离开你,如果不是你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已沉默的死去了很多时了吧? 有雾.雾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彳亍在雾里,我会满足于自己的孤独,被群众荒谬的真理迷惑,骄傲的接受人间的庸俗.但你会送雾远去,再也不须礼节,不须权威,不须偶像,也不须所谓的圣明,只须清醒!我苦恼,只因清醒,你将要拨开那层浓厚的抹煞一切的雾. 有雨.雨会为我弹奏沉重的歌曲,使我更凄寂,我以我的凄寂冷漠人间的丑陋.踽行在雨里,让泥土沾我,泥土与上帝只差一个直线的距离,但是上帝,你在哪里?雨霁时,你为我擦干身体,但愿自己是个雨后的婴孩,懵懂的在你身边成长.想起,每个人都是如此,每个人都是块泥土,我愿意在花开的季节嗅闻泥土的芬芳. 有山.山似黛眉般在天额勾勒出美丽的弧线.我在远处看浮云悠闲飘过,山默然,如你,如你默然的伫立在我心里,山是伟岸,山却不重.其实,你一直都是很明白,并且看的很清楚的,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因为,你一直都认为——"没有比自然更美、更坦白和更真诚的了".那么你是不是也这样呢?不管我用什么面貌出现在你的面前,不管是毫无准备还是准备的很完美,你都能一样地透进来呢?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一个最单纯的我而已? 然而,这样的一种单纯,这样的一种自然,是要用几千个日夜,几千个流泪与追悔的日夜才能孕育出来的,要经过多少次的尝试与错误才能过滤出来的,要经过多少次努力与追求才能得到的,要用几千几万句话语才能形如的出来的啊! 秋来时,我去捡拾落叶与落花来吊祭秋,我在秋的墓冢上写挽歌迎接冬,让冬去遗传秋的悲哀.我将等待来年的春暖花开,春来时,也许我还在秋的墓冢间徘徊,缅想冬对我们的残酷的爱与同情,然后以一股大悲大彻后的幸福去拥抱春.来年的春会很快到来的,但愿人们不要仍存冬意. 多少值得珍惜的痕迹都消失在岁月里,消逝在风里和云里.在有意无意间我忽略了一些,在有意无意间我忘记了一些,然后我又蓦然间想起了一些,我蜕变成今天的我,站在你眼前的我,不知是否如你所愿—— 一个单纯又自然的我!知道吗,这样的一个我,是我用所有的前半生来作准备的啊!我用了二十几年的岁月来迎接今日与你的相遇.我来到这世上一次,只能有一次生命,我愿意用千万的言语和千万的时间来勾勒这一种只有在你身上才能得到的温暖与幸福的喜悦.我很高兴能在你身边做一个愚蠢的小孩,我不羡慕上智,因为没有挫折的他们,不会发生错误的他们,尽管不会流泪,可是却也失去了一种得到补救机会时的快乐与安慰. 正如临行的前一晚,凄清的长夜你为我拭泪满怀,然而你的泪水也浸湿了我的额头,你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努力不让我看到你作为男人的眼泪,所以我只看到你湿红的眼眶.我的泪静默的在你怀里流过多少次了?我不知道,可这却是我第一次感触到你的泪,这眼泪承载了太多,它像两把钝刀顺着额头划过我的心脏,渗出殷红的鲜血,直向我的灵魂,它烙下的印我会铭记一辈子.有情人终成眷属,苍天作证! 其实,岁月一直在消逝.今日的总会变成明日的,今日的坎坷将会变成明日的平坦,今日的悲痛也将会变为明日的幸福.无论如何,我们认真而努力的生活着.在岁月,我们走过了许多春夏秋冬;在人生,我们走过了许多冷暖炎凉,我总相信,在更深更远处的地方,秋天的芒花与从前的记忆美丽相叠,我的心会随路蜿蜒. 然后—— 一切,如你在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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